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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 柳生

作者:南子發(fā)布時間:2015-11-28 20:03 2129字

月亮漸漸高升,透過簡樸的窗扉漫灑進來,照得一片柳生酒過三巡,有些醉了?!昂魏駱恪背吻嗝际箓€眼色,何青眉會意,低頭輕輕扶著柳生,眉眼愈加溫柔。

等他們漸漸走遠了,“何厚樸”才漸漸跟上去。

我不免睨南宮先生一眼:“先生……你不會想看這個?”南宮先生眉毛一挑,還未回話,北宸先生已笑開了。我見他捂著肚子笑得臉都要貼到腳心,忍不住狠狠剜他一眼。

他見我如此,好半會,才示意投降。

南宮先生不理會我們,只繼續(xù)雙手鬼畫符。我看得膩味,又瞥向羲和鑒,“何厚樸”已經(jīng)慢慢走到兩人新房外,把臉漸漸湊了過去。

好奇心作祟,讓我暫時不忍挪開視線。

不多時,“何厚樸”果然沒皮沒臉地用手指點破紙窗,緩緩朝內(nèi)望去,臉上還帶著揶揄意味的笑容……屋內(nèi)兩支龍鳳喜燭裊裊燃著,柳生已經(jīng)躺到床上,雖醉著,一雙清亮的眸子卻定定望眉眼溫柔的何青眉。

何青眉仍低著頭,垂得恰到好處的眼睫在瓷白面上投下陰影,宛如倒扣的小金佛手。柳生漸漸看得癡了,白凈斯文的面上亦泛起紅暈。

終于,我瞧見他驀然起身,一把抱住何青眉,然后翻身將她狠狠壓住,開始親吻她的眉眼,面頰,鎖骨,爾后雙手緩緩解開她的盤扣,一路向下吻去……何青眉不禁閉上眼,小聲呻吟。

那畫面讓我的臉也漸漸燒起來,正到關(guān)鍵時刻,卻見一只手啪一聲把羲和鑒扣住,我愕然,便聽見南宮先生清冽的聲音:“怎么?好看嗎?”

“好……不,不,不好看?!蔽一琶[手。

“嘖嘖,可你的眼珠子都要掉進鏡子里了,也不知先前是誰說‘先生,你不會想看這個?’”身后的北宸先生及時附和。

“你——”我望南宮先生,他的神色亦戲謔。我即刻知曉他們又在故意逗我了,不免憤憤別過臉,“又沒人教我,我看看還不行嗎?……”

南宮先生的表情一下子繃不住,淡淡笑起來:“是么?要不要哪日,我們找個人教你?”

“是啊,我雖然逛紅館多些,但與些個達官貴人的面首還是頗有交情的,哪天帶你去瞧瞧,看上誰家公子了,也一并給你偷來……”北宸先生很不要臉地幫腔。

我臉皮薄,越發(fā)被他們氣得淚珠兒亂轉(zhuǎn):“去你們的!誰要那勞什子面首,誰要那勞什子公子,留給你們享用,我一個人削發(fā)吃齋去好了!”

說著憤憤要往外跑。誰知剛起身,南宮先生忽然攔住我。我一時身形不穩(wěn),跌到他懷里,被他穩(wěn)穩(wěn)接住。頃刻間,他清俊美好的面容在我眼前放大,連那稠密的眼睫亦根根分明。

我愣了,傻傻地不知動彈,任他溫熱清甜的氣息一下下?lián)湓谖颐嫔稀?

他也呆呆望我,半晌沒了動作。

氣氛微妙間,北宸先生驟然大叫起來:“哎喲!何厚樸的臉快貼上窗子去了,南宮你還管不管!”

一句話,讓南宮先生的臉微微泛紅。他慌忙放開我,尷尬地咳嗽兩聲,解釋道:“方才我見你要走,怕我身體扛不住,所以一不小心……”

“哦,”我回過神,也連連后退幾步,“我知道的,先生,快些干活吧。”

然后我轉(zhuǎn)身,朝羲和鑒靠去。不經(jīng)意抬眸時,北宸先生似是微微蹙了眉頭??刹蝗菸叶嘞?,鏡子里的“何厚樸”已緩緩動了起來。

他慢慢抽身而出時,儼然一個慈愛的父親。我想,這應該不是南宮先生刻意裝出來的,而是他本性如此。

這么想,心里覺得愉悅,又覺得失落。我知南宮先生只是盡力去演繹一個慈祥的父親,還原他們應該有的生活,可那傀儡,終究不是他們的父親。他心底的慈悲,終有一日,都會化成傷人的利刃。

次日晨起,“何厚樸”沒有吵醒新婚燕爾的柳生和何青眉,反而進廚房忙活了好一陣子。南宮先生很懂察言觀色,才不過幾日功夫,已經(jīng)摸清他們的脾胃。

他正煮得開心,冷不防有人推門而入,淡淡喚了聲:“父親?!薄昂魏駱恪钡南矏偰淘谀樕?,轉(zhuǎn)身時,只見柳生恭敬地立在門內(nèi),表情與平日在外人面前的不同。

南宮先生食指微動,唇角的笑意便輕輕淺淺漾開了。我不知他葫蘆里買的什么藥,只能靜觀其變。

柳生慢慢走過來,換了一種小心翼翼的口吻,問“何厚樸”:“父親,大人有什么指示?”

他說得很含糊,像在試探,又像是真的在詢問。

“大人找我去,是讓你去調(diào)查一件事,”“何厚樸”亦不示弱,緩緩將唇湊到柳生耳畔,“他讓我們?nèi)フ乙粋€人……”

然后他們說話聲音越來越小,小到我完全聽不懂了。我覺得心癢,趕忙又轉(zhuǎn)頭看南宮先生,卻見他已經(jīng)停下手中動作,薄唇抿成一條線,像在用心念和人交流。

我踢踢昏昏欲睡的北宸先生:“哎,南宮先生說什么呢?”

北宸先生的頭本要貼到桌子上,被我一吵,忙揉揉眼睛尋找發(fā)生源:“……什么?你說什么?……”

我當即恨鐵不成鋼地揮手一拳:“睡死去吧你!”他竟真的聽話再度睡過去了。我氣得恨不能給他多加幾拳。

“他看膩了,每次我這樣,他總撐不久。”南宮先生忽然悠悠插話,手上動作仍不停。

我見他終于開口,忍不住狗腿地爬過去,給他捶背松骨:“先生,你剛才和柳生說什么呢?”

他眼珠兒一轉(zhuǎn):“你猜。”

我一時力道沒控制好,狠狠揉了一把他的肩胛骨。他“嘶”一聲,眼角眉梢的笑意便泛濫開:

“好了好了,我不瞞你,其實我也不知道他說的人是誰,此事恐怕沒那么簡單,也得飛鴿告訴太子爺?!?

“那你還裝得煞有介事?”我別過臉,表示不信。

“哦?”南宮先生唇角一彎,“我只是告訴他,大人讓他也去找玉樹?!?

此話一出,我不禁對他刮目相看。果然是人精,裝大爺也裝得如此像。本就無中生有的事情,讓他虛虛實實一番,反倒讓柳生疑心盡去。

不過,這一家小小藥鋪乾坤暗藏,原以為只是何厚樸和何青眉有問題,如今連柳生也攙和進來,真是越發(fā)有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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