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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二章 帥哥不可以(上)

作者:南子發(fā)布時間:2015-12-12 12:11 2151字

我醒來的時候,四周一片漆黑。耳畔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,像老鼠在覓食。等我稍稍有了知覺,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雙腕被人綁住,系在高處,腳也被束縛著。

這動作讓我覺得難堪,但動彈不得。

我不免想扯嗓子喊話,可我又想起,自己被薛邶喂過藥,喊不了話。

我一時恨得牙癢癢,心里亦覺得后悔,如果當初不自作主張,把北宸先生甩開,或許現(xiàn)在就不會被人抓到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來。

不知過去多久,也不知第幾次昏睡后醒來,我只覺頭頂緩緩漾下些許光線,接著我聽到有人道:“今天又幾個?”

“三個,嗨,真是麻煩?!?

是兩個陌生年輕男子的聲音。

“嘖嘖,你就少抱怨吧,處理完了還得忙?!?

“知道了知道了,每天端茶倒水伺候還不夠,還要弄這些個玩意,真他媽晦氣!”

然后我頓覺光明一暗,有什么東西便從頂上啪啪兩聲掉下來,正好落到我腳邊。我的眼睛看不見,腳也無法動彈,但直覺告訴我,那東西不會動。

不一會又有兩個東西被扔下來,上面的人才合上蓋子,我的世界仍舊一片黑暗。

或許是黑暗的緣故,又或許是穿得單薄的緣故,我忽然覺得很難過。大抵姑娘家總是多愁善感的,我也不能免俗。

我想起很多年前,小到我才敢剛剛懂事,不知為什么被北宸先生氣到,一個人憤憤地大晚上攀到墻上想要離家出走,卻因為恐高遲遲不敢跳下去的時候。

我便那樣愚蠢地掛在高墻上,數(shù)星星數(shù)月亮,數(shù)到最后竟忘記自己爬墻的初衷,稀里糊涂睡著了。

等我第二天早晨睜開眼,竟發(fā)現(xiàn)身上多披了一件貂裘大衣,毛皮柔軟發(fā)亮,帶著南宮先生身上特有的溫柔香味。

他已經(jīng)把我抱下來,捂在懷里,背靠墻也睡著。

他那日穿得單薄,最厚的外套還罩在我身上,除卻抱我的地方,周身冰寒徹骨。

可他的睡顏恬靜,慘白的薄唇微微翹著,溫柔的睫毛輕輕顫抖,毫無瑕疵的肌膚沾染了晶瑩的露水,讓我忍不住湊上去親一口。

他的皮膚很涼很涼,卻柔軟光滑,我還未來得及吻掉那顆露珠,他便不巧地睜開眼,有些愣怔地望著我湊近的臉。

他睜大眼的模樣讓我很貪戀,仿佛揉碎整個星空也換不來那么深邃明媚的眸子。也許是事出突然,也許是他剛醒意識還未緩過來。

總之,那一吻在我們兩人之間停留了許久。

等他終于回過神,才把我抱開一點,撲哧淺笑道:“阿言,我該拿你怎么辦呢?”

他說:“阿言,我該拿你怎么辦呢?”語調里有我聽不懂的哀傷。

我不免好笑,這話說得蹊蹺,因本該是我問他才對。他或許永遠不會知道,在那一刻,我忽然愛上他了。

我愛他溫柔如水的性子,我愛他熨帖周到的關心,也愛他恬淡安然的生活。

我喜歡他在看到我淘氣爬墻時,將我不著痕跡抱下來,捂在懷里依偎而眠,也喜歡他在我醒的時候沒有多余苛責,只是慢慢站起來,將我露在外面的小腳細心用貂裘大衣包好,然后緩慢朝草廬走去。

人們常說,長得好看的人有這樣的權利,即使什么都不做都可以讓人甘愿千辛萬苦把一切捧到他面前來。

可如果那樣好看的人,還為自己做過那樣熨帖的事,我又該拿他怎么辦呢?

除了義無反顧地喜歡,除了毫不保留地喜歡,除了至死不渝的喜歡,我還能給他什么?

可我從不知道,我們之間的距離遠遠不是兩三句話的距離,我們已經(jīng)遙遠到我艱苦跋涉那么多年,也等不到他的答復。

他真的很可惡啊,不留痕跡地對一個人好,好到讓人忍不住喜歡,卻又刻意同你保持距離,時不時提醒你,我們之間的關系其實就這樣,也就這樣而已。

是我不死心,即便到了這樣絕望的時刻,還希望他能來救我。

等到我想得困了,我才聽到一聲蓋子被打開的聲音,有人從上面一躍而下,落在我身邊。

他身上浸染著冬日冰寒的雪氣,才下來就點亮了這片漆黑。果然是里衣雪白,外袍深紫的薛邶。

我看他瞇縫眼,仔細盯著我的臉好一會,才清淺一笑:“這樣子果然比平日張揚跋扈的樣子好看。”

我瞪他,冷不防就被他塞進一顆丸藥。

“吃了它,”薛邶笑得賊賊的,“你就可以罵個夠了。”

“……”我鼓著眼睛,忍不住咳嗽許久,終于壓抑不住,“你這個瘋子!又給我吃了什么?!……”

“嗯?”他挑挑眉,“怎樣?”

“怎樣你個頭啊!本姑娘……”我喊了兩句,猛然反應過來,我竟能說話了。

一抬眸,又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眉眼,掩映在惻惻的光影里,詭異卻妖艷。

呵呵,我別過臉,不想理他。

因為四周亮堂起來的緣故,我才發(fā)現(xiàn)這是個地下室。但四周除了一些死尸,什么雜物也沒有。慢著,等等,我恍惚想起什么似的,哆嗦地又朝腳下看——真的是死尸啊……我的天,這么長一段時間里陪伴我的,竟然是這一堆年輕女子的尸體。

枯骨上堆起腐爛尸身,再往上便是前兩日從上面拋下來的三具女尸。

翠翹金雀玉搔頭,花鈿委地無人收。胭脂花粉都淡了顏色,羅裙還在燈影里華美流光。也不知為何便來到這里,與我度過這漫漫而孤獨的長夜了……

小爺我心里不禁一陣惡寒,干嘔起來。

薛邶好整以暇地看著我面部表情的精彩變化,干脆施施然打開折扇走到一旁:“吐吧,吐干凈些,別臟了我的鞋子?!?

我被他氣得不行,果然一低頭便吐了。

臟東西全打在腳旁女尸的臉上,她懵然無覺。

等我艱難抬頭,覺得嘴臟沒法擦的時候,薛邶又捏著鼻子走過來,湊近嗅了嗅,才捂著鼻子道:“嘖嘖嘖,味道真難聞?!?

他吐他也難聞,我還能說什么?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,只能干瞪眼。

他看我一副氣得不行的模樣,終于淡淡笑:“不過不礙事。我只是負責任告訴你一聲,你對我沒什么用處,我想找的,不過是你那那位白衣服的跟班先生?!?

“如果你不配合我……”他啪一聲合上折扇,指了指那滿面污垢的女子的尸體,“她,就是你的下場?!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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