殘影斷魂劫>章節(jié)目錄>正文閱讀

第二十四章(34)

作者:以歿炎涼殿發(fā)布時間:2016-08-26 03:33 4231字

暗夜殞一字一句的道:“孟安英,你給我聽清楚了,我知道你恨我。罵我別的,看在你徒弟份上,我可以不跟你一般見識,但你要將我跟江魔頭相提并論,那就是不行!”說到最后五字,聲色俱厲,抬掌向旁拍出,南宮雪驚呼一聲,只見他一掌就將旁側(cè)的茶幾擊成了碎塊,木屑橫飛。這木料材質(zhì)雖非十分堅硬,但能一掌至此,也足以令人驚駭。

孟安英向那茶幾看去一眼,聲音冷淡的道:“怎么,你是到我面前逞威風(fēng)來了?”暗夜殞道:“誰有閑心對螻蟻逞威風(fēng)?我只是警告你,你記清楚了。我來問你,你到底是怎么受的傷?”

李亦杰先前看他和南宮雪一齊進(jìn)屋,心里就憋著不痛快。起初還道師妹是給他挾持,但聽后來言語,卻又不像,兩人好似還很是相熟。只因他在師父眼里早就是個英雄氣短的無用弟子,不愿在眾人面前為南宮雪爭風(fēng)吃醋,才一直忍下。這回正好借著他向師父無禮的契機(jī),裝著忠心護(hù)師,挺身上前,喝道:“夠了,你還在明知故問,不就是你們魔教妖人干的?各派掌門人要有個三長兩短,我一定讓你們?nèi)w償命!”

順了口氣,轉(zhuǎn)入正題道:“暗夜殞,你先別問我?guī)煾福疫€要問你呢!你怎會跟我?guī)熋迷谝黄??孤男寡女,多有不便你不知道么?一路上誰曉得你們能干出多少傷風(fēng)敗俗的丑事來!我?guī)熋靡粋€姑娘家,清清白白的名聲,都是給你這妖人玷污的!你不是總在夸耀自己有多愛楚夢琳么?什么對她死心塌地,什么??菔癄€,至死不渝。她才死了沒多久,你就把她忘了,還去跟我?guī)熋霉垂创畲?,安的是何居心?沒有女人,你就活不下去了不是?”

南宮雪面色慘變,道:“師兄,你在說什么???我……我對你的心意,難道你還不明白?”最后一句她雖壓低了聲音,但想到場上另有眾多人在場,何況又是她初次對李亦杰明示情意,也不禁羞得滿臉通紅。

暗夜殞眼神中劃過一片陰鶩,一步上前,揪住李亦杰領(lǐng)口,抬手“啪啪”兩掌,抽了他兩記耳光。這一次抽得極重,李亦杰兩邊臉頰頓時高高腫起,耳中嗡嗡作響,唇角滲出些血絲來。南宮雪心疼的扶住李亦杰胳膊,想出言安慰,可一想到剛才他言語中對自己的侮辱,不禁寒心,關(guān)切的話再也開不了口。

孟安英發(fā)出幾聲慘笑,道:“好,打得好!我這個弟子不爭氣,我早就想打他了,只惜力不從心?,F(xiàn)在你主動替我教訓(xùn)他,那實在好得很?!崩钜嘟苣[脹著臉,含糊不清的叫道:“師父……”旁邊已有些趁機(jī)拍馬的弟子趕上前,取出門派秘傳的療傷膏藥,給李亦杰涂抹。

暗夜殞甩了甩手,袍袖一拂,冷笑道:“孟安英,你搞清楚了,是李亦杰自己欠揍,敢對我出言不遜,所以我才動手,可不是替你管教徒弟來的。”孟安英也冷笑道:“我謝過你么?我只是說我這徒弟該打,也沒說領(lǐng)你的恩。我累了,你讓到一邊去,別來吵我。”

南宮雪夾在當(dāng)中,勸這個也不是,勸那個也不是,他兩人脾氣又偏都是愛鉆牛角尖到了極點,誰也不肯先退一步,真是兩頭為難。暗夜殞冷冷道:“你以為誰愿意跟你說話?把秘笈交出來。”

孟安英閉著眼睛,對他表示極大不屑,道:“要什么秘笈?祖師爺傳授弟子,心法代代僅有口傳,沒聽過有什么秘笈留下。你這魔教妖人也妄想來覬覦我華山派的正宗功夫,簡直是癡心妄想!”

暗夜殞怒道:“少給我裝瘋賣傻!我要的是祭影教的武學(xué)秘笈,你敢說你教李亦杰,讓他奪得盟主的不是得益于那本秘笈?你要是說得出這句話,不管你是不是病人,我先甩你兩巴掌再說。你徒弟都承認(rèn)了,你還在這邊充愣,有什么用?”說著話情緒激動,劈手揪向孟安英。南宮雪心里一急,忙按住他手臂,小聲求道:“不要……”

李亦杰當(dāng)時確是用了祭影教功夫,也曾被陸黔點破,當(dāng)著眾人的面,委實不好否認(rèn)。南宮雪又拉拉李亦杰,道:“師兄,你對他存有偏見,當(dāng)日陸黔企圖對我非禮,是他救了我,這一路趕來華山,也是他送我來的,你們別再吵啦?!?

李亦杰道:“雪兒,我知道你心腸軟,你是上他的惡當(dāng)了!他假裝對你好些,只是為了放松你的戒心,或是趁機(jī)拉攏我們?nèi)A山派……”

暗夜殞冷笑道:“你了不起怎地?說我拉攏華山派?我說是你們?nèi)A山派該來拉攏我才對!今天若不是另有要事,我才不稀罕踏入這等藏污納垢之所一步?!崩钜嘟芘溃骸澳悴幌『?,華山更不歡迎你!你這就給我滾出去,趕明兒我就去弄些清水來,把給你踩過的山路都徹底清洗一遍!”

暗夜殞道:“戰(zhàn)事迫在眉睫,你還在瞎造那一套有的沒的,像這樣的盟主,哼,可笑?!崩钜嘟芘溃骸斑@是我們名門正派的地盤,你這個邪魔歪道在此胡言亂語什么?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武林盟主!”

暗夜殞道:“什么稀奇!一口一個名門正派,我怎么沒見你們行事有多正派了?青天寨的陸大當(dāng)家,以前也是你們名門正派的弟子吧?最終又怎樣?他學(xué)壞是容易,難道你們學(xué)壞就難了?剛才這位華山派排行老三的也說過:好人要變壞,不費(fèi)吹灰之力。你當(dāng)這個盟主,憑的是什么,你應(yīng)該最清楚吧?要是我打贏了你,這位子是不是也該輪到我坐?”

一名弟子叫道:“開什么玩笑?古來哪有邪徒妖人做盟主的道理?怎能讓魔教壓到了正道頭上?”暗夜殞道:“哦,左道翻身做正主,這是跟你們盟主學(xué)的,他對此事可沒有異議,否則怎會輔佐滿洲人在中原為王,還幫他們穩(wěn)固江山,嗯?李亦杰,你敢不敢跟我比武?”

李亦杰自忖便是自己未受傷之時,也不是暗夜殞的對手,更何況如今又不可牽動內(nèi)力。耍賴似的道:“現(xiàn)在不是英雄大會,就算你勝過了我,也沒資格做武林盟主。”暗夜殞冷笑道:“你怕了?”

李亦杰正色道:“怕不怕與你無關(guān),我就是不想跟你比武,那又如何?你騙得過雪兒,須騙不過我。一日是魔頭,終生是魔頭,你所謂的要事,就是來華山搗亂的吧?立刻給我滾出去,躲到角落里好好等著,我會讓你看到,我是怎樣帶領(lǐng)大家攻入魔教,殺他個人仰馬翻的?!?

暗夜殞這次卻沒動怒,道:“行啊,我就拭目以待。李亦杰,你現(xiàn)在讓我滾,待會兒只怕還要痛哭流涕的求我?guī)兔Γ 崩钜嘟懿恍嫉溃骸耙仪竽??做你的白日夢去!?

暗夜殞道:“好,你別后悔?!闭f完當(dāng)真轉(zhuǎn)身就走,毅然決然,連頭也不回一下。南宮雪忍不住叫道:“殞公子……”她當(dāng)著眾人的面,不敢叫的過響,房中只有緊挨在他身邊的李亦杰聽見,訝道:“雪兒,你叫他什么?”南宮雪表情復(fù)雜的看了他一眼,卻沒答話。

一名峨嵋弟子道:“李盟主,大家在此處聚首,正為商討如何攻打魔教,給咱們師父報仇,您能否拿個主意出來?”還有些莽撞者道:“要制定什么戰(zhàn)略?大伙兒一起操家伙攻進(jìn)去,見到妖人就砍,江魔頭武功再高,還真能修成了不死之身去?”又不乏老成持重者道:“切不可輕舉妄動,此事還是得聽李盟主的高見。”

李亦杰心里也正如一團(tuán)亂麻,孟安英為殘影劍所傷,他滿腔憤怒絕不比旁人少,但真要說是高見,卻也想不出個好提議。人群中正亂成一團(tuán)時,傳出個清朗的聲音:“各位朋友,老夫是黃山派掌門劉慕劍,特為助拳而來,眾位可能允我說上幾句?”

李亦杰正愁沒人解此僵局,見他出面自是歡喜,抱拳道:“黃山劉師伯,小侄年輕識淺,雖然尊為盟主,卻多是蒙眾朋友照顧,還盼仰仗劉師伯妙策,力挽狂瀾于既倒,若能除去魔教賊子,是給武林解除了一個大患,小侄在此先謝過了?!?

劉慕劍微笑著從人群中跨出,道:“盟主客氣了,此事固是老夫義不容辭,但真說覆滅魔教的高招,僅憑我一人,還沒這般大的本事。前些日子趕來華山時,路上結(jié)識了幾位朋友,他們或能效些綿薄之力,經(jīng)老夫開解,都答應(yīng)了幫忙,現(xiàn)下正在這房間之中。”李亦杰喜道:“是哪幾位朋友如此神通廣大?快請他們出來一敘!”

劉慕劍微笑道:“請李盟主先恕過老夫未加通稟,擅自領(lǐng)人踏入貴寶地。我這幾位朋友以前的經(jīng)歷不夠光彩,各位也不可以此取笑?!崩钜嘟艽藭r凡有人能救局,就是自己的再生父母,忙道:“自然不會!來者即是客,我定當(dāng)按座上賓的禮節(jié)來款待幾位高人!”

劉慕劍淡淡一笑,向身后招了招手,幾個衣著簡陋的漢子走了出來,年齡有老有少。在場眾弟子紛紛竊竊私語,猜測這幾人是何身份。李亦杰看那當(dāng)先老者有些眼熟,一時卻想不起是在何處見過,但看那幾人形貌平平無奇,真難相信他們有恁大本領(lǐng),雖也提醒著自己“人不可貌相”,仍是暗存輕視之意,笑道:“有勞劉師伯引見。”

劉慕劍倒也爽快,開門見山的道:“老夫聽說那個魔教妖女會途經(jīng)某處小鎮(zhèn),因此帶了弟子一齊前往,先將鎮(zhèn)中所有客棧一律包下,精密部署,只等妖人上鉤。不料妖女沒逮到……”南宮雪一認(rèn)出他,心臟猛地一縮,擔(dān)心劉慕劍不顧輕重,將她曾與暗夜殞同住一間房的事也當(dāng)眾說出,那才真是再沒臉面對師父、師兄了。

劉慕劍倒似一直沒看到南宮雪,續(xù)道:“卻見著了祭影教的幾位朋友。”指著那老者道:“這位是薛堂主,他是接著暗夜殞的班,在教中除江教主之外,屬他位階最高。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,薛堂主后來告訴我,江教主半點也不體貼教眾,他們每日里過的,都是些受盡欺凌的日子。我就對他們曉以大義:何不改邪歸正,共同推翻這不平等的壓迫?薛堂主和幾位朋友都是明事理的人,不用我多說,雙方就達(dá)成了協(xié)議?!?

一名年少教徒道:“劉掌門所言極是!一想到我們曾替江魔頭為虎作倀,真令人后悔莫及。我們先趕回總舵,說服了大半兄弟里應(yīng)外合。江魔頭修習(xí)七煞訣,每到期限,功力就能更深一重,他也狡猾,長年累月的閉關(guān),好教咱們抓不住規(guī)律。不是我枉自托大,只要是我們想干的,還真沒什么做不成,他再鬼道,大家也有法子,已有些專門負(fù)責(zé)此事的兄弟連盯了幾年的梢,終于得出結(jié)論。推算日程,江魔頭下次進(jìn)境就在本月底,只要過了這次大關(guān),就是真正進(jìn)入了神魔境界,那時再無人能敵,因此須得在此之前,在他功力最薄弱的一刻,才有望一擊必殺?!?

李亦杰曾見過薛堂主帶領(lǐng)大批教眾趕路,覺得他為人還并非罪大惡極,點了點頭道:“薛堂主,聽說魔教總舵機(jī)關(guān)極多,只有內(nèi)部教眾才能詳知,你愿意帶路么?放心,我們定會竭盡全力,保證你安全?!?

薛堂主面有慚色,道:“多謝李盟主包涵,只是……唉,屬下慚愧,江魔頭什么也不告訴大家,我們只知道些最外圍的粗淺機(jī)關(guān),更深處的卻無處得知。這也是從前先教主定下的規(guī)矩:我們這些低級下屬,是不允許到那些機(jī)密所在的。現(xiàn)下江魔頭雖提我為總堂堂主,心里卻還不是不信任我。屬下只能說,盡我所能的為盟主帶路?!彼诩烙敖檀镁昧?,張口自稱“屬下”的習(xí)慣仍是改不過來。

有弟子小聲抱怨道:“這不是廢話么?外圍的機(jī)關(guān),誰不能解?既無法破除里間機(jī)關(guān),還靠你們干么?”“江魔頭練功的密室,機(jī)關(guān)想必更是繁復(fù)莫測!”“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?”

薛堂主道:“總舵中從大到小,從里到外的每一處機(jī)關(guān),如今除了江教主本人,就只有一個人知道……”李亦杰追問道:“那人是誰?”

暗夜殞本已走到了門口,聽到這句話忽的停下腳步,側(cè)身倚在門框上,略微轉(zhuǎn)頭,淡淡道:“破解機(jī)關(guān)是吧?我可以幫忙。”

  • 舉報不良信息
  • 0
  • 0
  • 0
<

>
舉報不良信息X
舉報類型:
色情暴力
  • 色情暴力
  • 廣告信息
  • 政治反動
  • 惡意造謠
  • 其他內(nèi)容
補(bǔ)充說明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