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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(30)

作者:以歿炎涼殿發(fā)布時間:2016-09-26 17:52 3550字

這高山鐵鏈的機關(guān)也是為考較高手所設(shè),輕功不夠的根本無法通行,因此在這里就甩下了一大批人,當然也不乏幾個濫竽充數(shù)過來的,但大多還是有幾分真才實學(xué)。等到南宮雪和陸黔也分別到達,其后再無人嘗試,余者都自覺站在墻邊,老實等候。

暗夜殞便不再等,這崖邊也如對面構(gòu)造相同,山峰間有個洞口,可于此進入。南宮雪追上幾步,道:“程公子功力不足,勉強行走恐會有些危險,我就勸他留下了。”暗夜殞道:“我不關(guān)心?!彼ο滤龔阶赃M洞。

大概距離密室也真是近在咫尺,眾人心里都罩上一層濃厚的憂懼。連李亦杰也忐忑不定,總覺每近一步,同時都是向死亡更近一步,斬魔的必勝信心不知丟到了哪里。越是緊張,就越容易胡思亂想,腦中快被盤桓的巨大壓力脹破了。

只有暗夜殞想到很快就可解決仇人,即使不能手刃這害死夢琳的兇手,也要讓他從世上消失,愈發(fā)激動,腳步不斷加快。李亦杰也知趕住時辰的要緊,但私心里反倒盼望他走的慢些。

南宮雪心里正亂成一團,受兩難抉擇攪得煩惱不堪,一邊是及時向李亦杰告知真相,讓他也一同作計,別讓大家都死在這兒,幾百斤炸藥威力極大,留在另一邊的弟子也不能幸免。另一邊是擔心少不了又挨一通奚落,而他仍是不信,那還不如不說。

兩方交戰(zhàn),總也沒有定論。直到又拐過一個彎道,黑沉沉的過道漸有些亮堂起來,這往往預(yù)示著目的地將到,深知剩余的道路越來越少,此時若再不說,只怕就再也沒機會說了,就算她一人受些委屈,也好過千萬條性命一齊交待在這魔教總舵。加快腳步,與李亦杰并肩而行,拉拉他衣袖,悄聲道:“師兄,我有事情跟你說。事關(guān)重要,你千萬記好了?!?

這是她一貫的撒嬌動作,李亦杰正懷恐懼,感到她的依偎,心頭也升起幾許柔情,自己這些年來愧對于她,常希望盡可能滿足她些要求,予以補償。同時更關(guān)鍵的還是心里揪的了不得,最好有人能跟自己說說話,分散心思,拍了拍她的頭,笑道:“雪兒有什么話?做師兄的洗耳恭聽,說吧!”

南宮雪撒起賴來,道:“你先答應(yīng),我再跟你說?!崩钜嘟苤划斔且约鹤鲂┨蹛壑?,以師妹的性子,也不會怎么出格,只要能讓她開心,什么不能應(yīng)允,笑道:“你也學(xué)會跟師兄玩這個,好,我答應(yīng)了?!?

南宮雪道:“你答應(yīng)了,可就不能反悔。等下見到了江冽塵,不管你再如何恨他,都要抑制住自己,不能上前動手,記得了么?”李亦杰只當她是仍舊擔心自己違反與暗夜殞的約定,還要再來叮嚀一遍,也沒放在心上,笑道:“我不是說過了,先在邊上觀望著么?”

南宮雪神色鄭重,搖了搖頭,道:“我不是說這個,而是……唉……教主寶座的地底,埋了幾百斤的炸藥,一旦引爆,那我們這一行人,就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了。”

李亦杰卻沒像她料想中的驚訝,只淡淡道:“這是誰放出來的謠言?不用問,一定又是暗夜殞跟你說的。這小子再敢危言聳聽,我真的對他不客氣了。”南宮雪道:“我……我相信他說的不假,他這一次,就是打算跟江冽塵同歸于盡。他是亡命徒啊,現(xiàn)在又恨江冽塵入骨,有什么做不出來?”

李亦杰眉頭緊鎖,看了看她,又低頭望望腳尖,似乎還在判斷這話有幾分可信。半晌才道:“不行,我倒要去問問他,跟你說這些是何用意!”南宮雪急道:“你去干什么呀?師兄……”雖已抓住他袖管,但力道有所不及,仍是被他拖著一路前行。周圍還跟著一群正派弟子,不敢大聲張揚,引起全員恐慌,只得隨著他一路緊奔。

李亦杰沒幾步就趕上了暗夜殞,道:“你說清楚,為何跟雪兒那樣胡言亂語?如果你是想單槍匹馬收拾江冽塵,我已經(jīng)讓你了,何必再以那些卑劣的謊言行騙?”

暗夜殞淡淡掃了南宮雪一眼,南宮雪心虛避開,但覺他目光中并無指責,又小心的轉(zhuǎn)回頭。暗夜殞冷笑道:“她還真是什么都不瞞你。我聽說人死前的一刻尚有意識,到時你就知道我是不是騙你。為了殺江冽塵,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,你做得到么?”

李亦杰見他目光果真是一片看透一切的淡然,其中卻又藏著瘋狂仇恨的烈焰,**交融,這種眼神絕不是輕易做得出的,倒真有些相信了,怒意卻絲毫不減,舉起拳頭沖他臉上揮去。暗夜殞在他拳勢貼近頸部時才反手架住,并無反擊之意,仍是一臉淡漠的抬起頭看他。

李亦杰怒道:“你這傻瓜,糊涂蛋,你以為跟他同歸于盡很光榮么?足夠后人在你將來的墓碑上鐫刻,永久銘記?為自己的仇人賠上性命,你才是天字第一號的大蠢貨!既然你明知打不過,為什么不讓我們幫你?”暗夜殞淡淡的道:“那是我的事,用不著外人多管?!?

李亦杰怒道:“江冽塵并非你一個人的仇敵,他跟這里所有人都仇深似海!你便想瞎逞英雄,獨自承擔所有的成敗后果,別做夢了!別以為我想多管你的閑事,你想搭上我們一起陪你送死,我就得管!”暗夜殞道:“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管。”

南宮雪溫言勸道:“常言道:冤家宜解不宜結(jié)。度化一名惡人,遠比殺死一名惡人的功績大得多?!卑狄箽尯蘼暤溃骸拔也幌攵然D莻€混蛋,他就該永遠沉淪于地獄苦海,受盡折磨!”

南宮雪輕嘆一聲,放眼前視,忽然就見不遠處一扇拱門,正中卡著一塊圓形巨石,兩側(cè)以許多微小木片固定,看來卻仍是搖搖晃晃,似乎隨時要向著人群滾下,到時勢必全壓成一攤?cè)饽?。南宮雪驚恐的推了推暗夜殞,向那塊巨石一指,她只略打手勢示意,就如應(yīng)對雪崩時的防范,擔心大聲說話也會將它震落。

暗夜殞道:“右墻有個按鈕狀的機關(guān),你按它下去?!彼耙痪湓掃€是滿腔激憤,那股怒氣就算是前面有頭食人的野獸,也能溶化成一潭池水,這一刻語氣卻重又漫不經(jīng)心。

南宮雪心想祭影教中人或許都是如此,藏有多副面具,隨時依照場合更換,表面?zhèn)窝b得到位,淚水卻只能在深夜往肚里吞。這么想著,只覺得那三個情恨糾葛的主角也都是些可憐人。在按鈕上輕輕一按,原本突起的按鈕成了扁平狀,隨即響起“咔咔”的聲音,巨石邊緣的木片一塊塊收起,嵌入門板。

還沒等她明白發(fā)生何事,洞穴間就傳來轟隆隆的一陣巨響,猶如天與地都在同時震動,接著就見那大石稍稍一傾,遂如開閘之水,疾沖而下。南宮雪一聲驚呼,本能的將頭埋進李亦杰懷里,心中不住埋怨:“你都干了什么呀?總不是自知不敵,心灰意冷,就想引石自盡?”

李亦杰也抱住南宮雪,他此時心中一片澄靜,沒想到半分男女之情,危難之中,腦中唯一的念頭就是保護師妹不受傷害。目光同時緊盯巨石,以那石頭的體積,足以將整個通道塞滿,可說是尋不到任何一處可供躲避的安全角落。

人群中走在前頭的也有不少看到了巨石,驚呼聲四起:“哎呀,要死人啦,石頭砸下來了!”“快跑,后邊的快退出去?。 薄皝聿患傲?!你跑得過石頭么?”

暗夜殞一閃身攔在李亦杰身前,喝道:“退下!”李亦杰見那石塊越滾越近,他身子就像風浪中一葉小舟,轉(zhuǎn)眼就要被波濤淹沒,情急中無暇顧及與他的仇恨,叫道:“危險??!”

暗夜殞冷冷一笑,將折扇橫到身前,抬手揚臂,翻轉(zhuǎn)迅捷無倫,舞出的劍氣凌厲無比,僅見得道道白光閃過,無一漏偏的全砍在石面上,阻住了那巨石滾動。

隨著轉(zhuǎn)動越來越急,他手中折扇已成一團光影,巨石周邊也似乎籠罩上了一層四逸流轉(zhuǎn)的白色煙氣,這情形就像仙人所使術(shù)法般神妙,李亦杰只在假想中才偷偷比劃過,看得滿臉驚奇。眾人也都張大了口,半天合不攏來。南宮雪禁不住好奇,也探出頭瞧著,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柔和的贊賞。

直等那巨石全被白氣籠罩,就聽“啪”的一聲,原本有一人多高的巨大石頭被切割成了無數(shù)細小的碎塊,稀里嘩啦的撒了一地。暗夜殞看著石塊在面前如雨點般沙沙墜落,只顯出些許不屑。

等那石塊鋪滿整塊地面,前方鐵門緩緩上升,露出新的通道。李亦杰奇道:“這石頭也是機關(guān)?怎地如此……特殊?”

暗夜殞道:“當然是機關(guān),你沒注意到么,從渡崖鐵鏈算起,都是些考較人功夫的把戲,功力不夠的就得粉身碎骨。那石塊須以特定手法,在時限之內(nèi),擊中特定方位。碎塊數(shù)目、大小亦有限定,如是不符,又或超出時間,鐵門就不會開啟?!蹦蠈m雪道:“祭影教的機關(guān),我今天是親眼見識到了,簡直復(fù)雜得令人難以想象。你……你可真厲害?!?

暗夜殞道:“也沒什么,這里只有武功高強的弟子,受專門訓(xùn)練時才會前來。神教的規(guī)矩是:每一代教主繼任之前,都須連闖過幾道關(guān)卡,檢驗他是否夠格,這便是所謂的試煉。只要具備相應(yīng)功力,將手法練得純熟,這塊石頭也只是外表唬人罷了。”

薛堂主喃喃道:“繼任教主的試煉……規(guī)矩是由人定的,也可由人來改,等我繼位以后,就取消這要命的試煉。要么當教主,要么送命,這……這……真是荒唐!”暗夜殞道:“隨便你啊。你是教主了,怎么折騰都行。不過要是不經(jīng)選拔,以后再繼任只怕都是些廢材。”薛堂主干笑道:“憑我的眼光決定就是?!?

李亦杰沉默了一會兒,盯著滿地石塊,欲言又止。暗夜殞徑自領(lǐng)路前行,一面漫不經(jīng)心的道:“說吧,機關(guān)剛開之時,你是不是又以為我在存心害人?”李亦杰敢想敢認,聽他主動說出,自也不予抵賴,道:“不錯。是我看錯你了,我給你賠罪?!卑狄箽尷湫Φ溃骸拔冶揪褪莻€卑鄙小人,對你們正派也沒存什么好心,只是現(xiàn)在沒工夫?qū)Ω抖??!崩钜嘟艹聊粦?yīng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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