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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(38)

作者:以歿炎涼殿發(fā)布時間:2016-10-05 14:03 3599字

眾人齊向兩旁散開,就見一群祭影教徒縛了手足,后頸上都架著鋼刀,被押解而來。薛堂主臉上變色,道:“這……這是?”陸黔道:“這是魔教企圖逃跑的徒眾,我專程遣人在路上候著,果然捉了個正著。也不想想,會讓他們逃掉么?逃與不逃,不過是個晚死與早死的分別,那又何必多費這力氣呢?”

薛堂主道:“你給我擒來本教逃兵,多謝你了。但還不需要您挺身而出,替我懲罰叛徒?!边@話意已極為清楚:“本教內(nèi)部賞罰,由本教主處理,輪不到你來狗拿耗子。”

陸黔冷笑道:“你的閑事,我是半分也不想管。就請你稍稍動動腦子,我們費了好大力才鏟除江冽塵魔頭,難道還能留魔教禍胎繼續(xù)殘害江湖?自是趁此一并殲滅,斬草除根,永絕后患?!毖μ弥黧@道:“當初不是都說好了,我替你們正派開路,作為回報,事成后扶我登上大位?難道……難道你想賴賬?”

陸黔冷冷道:“不錯,當時若不順著你的心意說,怎能讓你心甘情愿,出大力幫忙?這一招叫做‘兵不厭詐’。多學著點兒,到了陰世放聰明些,還不致吃虧?!眲⒛絼υ谂月牭孟膊粍偈?,豎起大拇指贊道:“陸賢侄真是跟老夫想到一塊兒去了!我原也是這個考量,只是伏下的人馬還沒動手,就給你老弟搶了機先!”陸黔微微一笑,道:“你不瞧瞧,我當過六年的青天寨大寨主,是叫假的么?”

薛堂主面色鐵青,道:“這么說來……江教主說的不假,你們正派……的確一開始就是在利用我們?”

陸黔道:“正是。江冽塵雖已是將死之人,卻還是比你聰明得多。我就是借著你們這些魔教內(nèi)奸,替我串通看守,里應(yīng)外合,再利用暗夜殞去開路上機關(guān)。真多虧了你們鼎力相助,否則此番剿滅魔教的行動,還未必便有這般順利??丛谶@份兒上,我留你一具全尸。”踱著步子正要離開,薛堂主怒叫:“等一等!既說我立了大功,總好將功折罪,為何再要殺我?”

陸黔道:“你的功勞小如芝麻,罪過大如南瓜,功不抵過,明白么?”薛堂主怒發(fā)如狂,高舉大棒,喝道:“狗賊!休想要我束手待斃!我跟你拼了!”

陸黔甩出長鞭,卷住棒身,冷笑道:“狗急跳墻了,跟我動手?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大分量,真是不自量力!”薛堂主運勁拉扯,那長棒卻如定住了般,動也不動。陸黔已是一拳擊中他面門,適時松了長鞭,使他握著哭喪棒跌了出去。繼而冷笑轉(zhuǎn)身,下令道:“把這殿中殘余的魔教賊黨,都給我抓起來!”

此時正派人數(shù)自是大占優(yōu)勢。幾乎魔教每個投降的首座身邊,都站著一群正派人眾。聽了陸黔下令,立即各挺兵刃,分成多撥小隊圍攻,五、六人圍攻魔教一人,自是手到擒來。這一戰(zhàn)才剛開始,就已告終,魔教徒都給打落了兵刃,手臂反剪,受制待戮。

李亦杰站在一旁,卻是越看越不是滋味,事成后將魔教降徒屠戮殆盡一事,按理說是個大行動,自己卻絲毫不知。而看身邊眾人都沒半分驚訝之色,站立方位也是最佳地形,等得令下便即出招,配合格外默契,顯然是專門訓練過的,看來只有自己一人蒙在鼓里。一陣怒氣躥升上來,陸黔擅自行事,卻不來向他稟報,甚至刻意囑咐眾人隱瞞,到底還當他是武林盟主不是?

他本來并不看重這些虛名,但經(jīng)了眾人逾級之后,反而特別在意起來。而且看陸黔這副模樣,估計與劉慕劍也早已暗中勾結(jié),圖謀這盟主之位。

陸黔雙手負在背后,得意洋洋的繞著教主寶座轉(zhuǎn)起了圈子,右手舉過頭頂一招,喝道:“砍了他們!”就聽得薛堂主凄厲的喝罵聲傳來:“你這狡詐小人,你們枉稱名門正派,不得好死!不得好死——”

陸黔冷笑道:“誰讓你做了反教叛徒呢?到了哪一邊都注定不受人待見?,F(xiàn)在處決了你們,瞞起此事,給江湖中人聽到了,只會說你們以身殉教,忠心耿耿,雖是份屬邪派,總算也留得個好名聲!再說江教主一向是呼風喚雨慣了,總不成讓他黃泉路上連一個送行的都沒有?”

背后起初還能聽見一連串的喝罵,幾刀砍下之后,寂然無聲。陸黔臉現(xiàn)獰笑,向滿地尸首掃去一眼,道:“今日滅了魔教,大伙兒美名傳揚千古!留下幾個清理魔宮廢墟,其余的這就隨我走吧!”當先向外行去,那般昂首挺胸的架勢,真比正宗的武林盟主氣派更足。李亦杰喚道:“陸賢兄……”要向他詢問這自專之事。

陸黔站定腳步,等李亦杰走到身側(cè),卻裝作歡天喜地的攬過他挽住的南宮雪,笑道:“雪兒,來。”又道:“李兄真是細心?!?

李亦杰明知他耍起無賴,氣受不過,剛要再言理論,背后忽然傳來了個陰惻惻的聲音:“站?。∥壹烙敖特M是你們想來便來,想走便走之地?”這聲音真如地獄中傳出的索命符詔,聞?wù)呔幸魂嚭廛f上心田,機伶伶的打了個冷戰(zhàn)。

陸黔一條胳膊仍摟著南宮雪,和李亦杰一齊轉(zhuǎn)身,見到江冽塵手按地面,艱難的支撐坐起,滿頭長發(fā)披散下來,遮擋得面貌難見,卻別有一股陰森之意。臉色慘白,嘴下盡是未干的鮮血,雙眼紅的就如在血水里浸過,目光如同兩把閃著寒芒的利刃,表情極是猙獰,仿佛帶著刻骨的仇恨,恨不得將面前所有人都剝皮碎骨。猛然間看到,只怕真要以為是閻羅殿里出來的無常惡鬼。

陸黔雖常自負膽大,此時卻也嚇了一跳,顫聲問道:“你……你沒有死?你到底是人是鬼?”

江冽塵惡狠狠的道:“本座若死,我……我要你們……全體陪葬!”提掌便向身旁的座椅靠手劈去。剛才一直神識恍惚的南宮雪見了他這一舉動,好像一下子清醒了過來,驚呼道:“不要啊!快阻止他!”見身邊無人理睬自己,顯是都沒意識到此事嚴重,危急時刻無暇解釋,拔出寶劍,一個箭步?jīng)_上前去,叫道:“魔宮底下埋了炸藥,操控點就在那座椅上!”同時揮劍向他手上斬去。

江冽塵忽聽她道破天機,神情略微一變。南宮雪劍到中途,忽然想起還不知那機關(guān)如何控制,萬一阻止了他后,卻因揮劍余勢,仍然觸動機關(guān),那可糟了。力道當即減弱。

江冽塵戴了秘制的織綃手套,尋常刀槍都傷之不得。但那“蒼泉龍吟”,幾乎是僅次于殘影劍的神兵,武林中也是赫赫有名。這一劍仍是將手套割出了缺口,總算南宮雪轉(zhuǎn)念收勢,才沒將他一根手指切了下來。但就這么一遲疑,卻給了江冽塵可乘之機,掌刃一轉(zhuǎn),敲中她手腕。南宮雪手掌酸麻,寶劍落地,江冽塵順勢探臂,扼住了她喉嚨,目光半是得意,半是不屑的掃向眾人。

李亦杰和陸黔一見南宮雪遭擒,生命系于敵人之手,都是大驚失色,手足無措,同時搶步上前,李亦杰叫道:“江冽塵,你……你快放了雪兒!這是你我之間的爭端,不要把她牽扯進來!咱們有話……有話好好說!”這次話里只剩哀求,不顯半分威脅。他愧對師妹,只盼能在旁守護著她,讓她找到自己的幸福。如果南宮雪在眼前出了事,那真是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。

江冽塵冷冷的道:“你一心想殺了我,還怎么好好說?”五指漸漸收緊,已能聽到南宮雪喉骨作響。李亦杰急叫:“住手!住手!你……你開出什么條件,我都答應(yīng)你,只要你放了雪兒!別傷害她!她是無辜的!”

江冽塵道:“本座殺人,全憑一己好惡,哪管他無辜不無辜?哼,當真是什么條件都答應(yīng)?讓你們滾出祭影教,終生不得進犯,不得再與本座為敵,這也答應(yīng)?”

李亦杰躊躇難定,旁邊倒有不少人心思活動,他們與南宮雪全無交情,都規(guī)勸李亦杰道:“盟主,你可不能上了他當!今日若是放了這魔頭,以后他必定東山再起,禍患無窮!你怎能為了一個女人而不顧利害。難得他此時身受重傷,只要再補上幾劍,必死無疑!以后可再沒這等良機。犧牲令師妹一個,就能除了這萬惡魔頭,也同時解救了江湖萬千同道性命!”“盟主,不能答應(yīng)他!處事千萬以大局著想?。〖词咕炔坏昧顜熋?,咱們立刻殺了江魔頭,給她報仇,亦足告慰?!?

李亦杰心下何嘗不知,但要他親口放棄師妹性命,又如何能夠割舍?直到此時才終于明白,原來南宮雪在自己心中的地位,遠比料想高得多。

江冽塵冷笑道:“怎么,下不了決心?別以為本座是在嚇唬你,就連跟我交情最好的,一旦觸犯,我也毫不容情。你憑什么以為,我就能看你李亦杰的薄面,對愛慕你的女人手軟?你又有什么面子了?”

李亦杰剛才就看著他眼也不眨的殺了暗夜殞,自己又最清楚這兩人關(guān)系曾是何等親密,對他這話深信不疑,恨恨道:“我當然知道你全無人性……”

江冽塵冷笑一聲,將南宮雪扯近面前,道:“不向你師兄喊幾句話么?比如讓他別管你,專心殺了我這魔頭之類的。你們這些女人,生死關(guān)頭不是最喜歡這般逞英雄?”南宮雪喉頭微微震動,似是有話要說。江冽塵冷笑著放松了手指,但仍是讓她處于自己掌控之中。

南宮雪一眼也不向他瞧,目光怔怔的凝視著地面,道:“我為何要喊?若是他以我為重,那么不用我說,他也定會選擇向你屈服來救我;若是他以俠義為重,我說破了嘴,他也不會管我,豈不徒然自討沒趣?我不想做師兄的負累,凡事還要他自己決斷,不該因我而影響了他的行止?!苯龎m冷笑道:“真是聰明的女人。要不是本座現(xiàn)在自身難保,還當真想放你走了?!蹦蠈m雪閉目不答。

李亦杰心中仍自交戰(zhàn)未止,陸黔急不可耐,就怕江冽塵一個不高興,當真殺了南宮雪。拽著李亦杰衣領(lǐng),道:“李盟主,雪兒的話你也聽到了,還在猶豫什么?咱們就答應(yīng)了他,讓他走就是。難道你能眼睜睜的看雪兒死在他手里?”李亦杰怒道:“我不能!你到底懂不懂,并非是我不在意雪兒,但……我更不能看著這魔頭自我手中放出,日后讓他給整個武林帶來滅頂之災(zāi)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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