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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八章(19)

作者:以歿炎涼殿發(fā)布時間:2016-12-29 17:01 3512字

等那老者看過,便將木片四面?zhèn)鏖?。那漢子道:“看來陸先生還沒拿到索命斬?”陸黔道:“如你所見。此間那些鬼畫符還完好無損?!蹦抢险甙櫭嫉溃骸澳敲茨闶呛我猓俊毙睦锵乱庾R的猜測各種陰謀毒計。

陸黔道:“我沒什么意思。索命斬你們盡管去爭,我不插手?!蹦抢险咂娴溃骸澳悴徊迨??為什么?你來此目的不就是為取索命斬?”

陸黔一本正經(jīng)的道:“經(jīng)過魔教總舵與少林寺兩場血戰(zhàn),我就認清了,世事如過眼云煙,沒幾件是你真正把握得住。與其得到后再失去,還不如一開始就別得到。所以那索命斬,我是放手了?!本瓦B程嘉璇也辨不明他真意,只著急勸道:“不行啊,辛辛苦苦,就是想幫你得到索命斬……”

陸黔道:“一個卑鄙小人,突然幡然醒悟,想要做個真君子,難道你們還不允許?我就坐在邊上,看著你們?nèi)ツ谩!闭f著大搖大擺的走到一旁,當(dāng)真揀了塊空處,席地而坐。狀若悠然,仿佛那武林人人覬覦的寶物確已與他無關(guān)。

那老者狐疑的又看他兩眼,眾人久聞青天寨陸大寨主之名,知他絕非易與之輩,因此對這個勁敵都不敢大意。有幾人一心掛著索命斬,心想管他做什么,先拿了寶物再說。墻角處已三三兩兩的有人躍起。不料一人躍處,底下抱腰的抱住他腰,扯褲帶的扯他褲帶,拉腳踝的拉他腳踝,每將一人拽下,就各自形成戰(zhàn)團,打得難解難分。

這往往是以眾欺寡,最初越雷池者轉(zhuǎn)眼就被打翻在地,剩下另幾人各分陣營,再次作戰(zhàn)。每一撥下手都是極重,倒地者非死即殘,總之是無能再爭,而一隊若是大多皆死,幸存者就又轉(zhuǎn)入另一撥混戰(zhàn)。

大殿內(nèi)一片武器碰撞聲,還哪里像同道中人,分明是一群不死不休的仇敵。不少人曾在墻角打過轉(zhuǎn),腳還不及碰到一把劍,無一例外的最終都給拉了下來。

陸黔嬉皮笑臉的瞧著,等眾人大概躺倒了四分之一時,笑道:“我有個提議,不如你們就像打擂臺決盟主一樣,逐一比武,最終獲勝者,就可以上去取索命斬。如何啊?”

他想如此一來,眾人就都得下場戰(zhàn)斗,防止有人暗中積蓄體力。而最終勝者力敵多人,最后也必將體力不支,等他得到了索命斬,已成強弩之末,那還不是任由自己拿下?至于剛才所做的承諾,說的是“你們爭時”我不插手,但等最終有人拿了索命斬回來,眾人相爭是早已結(jié)束,也不算違反信約。

那老者對陸黔一直留神警戒,道:“你讓我們打擂臺?那為什么?”陸黔一本正經(jīng)的道:“為了讓你們減少些傷亡呀,否則一直混戰(zhàn)下去,還不知要到幾時。等有人好不容易撐到最后,也沒力氣再上去取寶刀了,那豈非大是冤枉?你瞧,就是這么簡單,我好心好意為你們著想,別把人都想得那么壞?!?

那老者擰緊了眉毛,一時卻又像不出這話有何破綻,看似對他也不會有甚好處。提高聲音道:“大家住手!就聽他的辦吧?!北娙讼∠÷渎涞耐V沽硕窔及凑崭髯蚤T派分成了數(shù)個陣營。

有人問道:“每組限出幾人?”那老者道:“只要派中有人愿意下場動手,人數(shù)不限?!标懬c了點頭,微笑道:“老前輩,看樣子你威信不低啊。不知與李盟主相比,卻又怎分高下?”

那老者不去理他挑撥,道:“最終的勝者,就可上高臺取索命斬,旁人不得再有異議,也不得挾怨報復(fù)!都聽清楚了沒有?”眾人嘩然相應(yīng),又叫:“還說什么?趕快比武吧!遲了事恐生變?!蹦抢险吆鹊溃骸凹笔裁??我不是剛要說么?”清了清喉嚨又道:“是哪一派的英雄愿意下場比試?”

連問了幾聲,始終無人答應(yīng)。這一次不比混戰(zhàn),眾人都想著先看清旁人實力,不敢先行下場,給旁人知悉武功路數(shù),占去便宜。在下方還能先觀察破綻,到時一擊制勝。

陸黔嘆道:“莫非大伙兒也跟我一樣,突然想做好人,不愿取那索命斬了?”有人怒道:“胡說八道,索命斬和做好人有什么關(guān)系?”陸黔嘆道:“要不是想做好人,遲遲不動,那就是貪生怕死了。還真是窩囊??!”不少人都對他怒目而視。

而這激將法果然效用不凡,話音剛落,就有個衣著邋遢的漢子大搖大擺的走上前。一頭蓬亂的頭發(fā),滿臉胡子拉茬,臉上一片潮紅,手里拿著一小葫蘆酒,仰脖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口,順手將葫蘆一拋。抬手在胸脯上啪啪的拍著,另一只手向旁一立,將一桿長槍插在地上,拖長了聲音喝道:“天河幫舵主史未至,先來領(lǐng)教各位好漢高招!”

他一連說了幾遍,臺下始終無人上前。眾人見他像個醉漢一般,本身也已搖搖晃晃,似乎是任憑誰加一小指頭便死。成名英雄半是自恃身份,不屑與他動手,同時卻又擔(dān)心是此人裝瘋賣傻,趁亂松懈人們戒心。

都說強將手下無弱兵,那天河幫勢力在大幫派中可說是一流,多少年來大家有目共睹,這才讓它坐穩(wěn)了位子?,F(xiàn)在怎會瞎了眼睛,收這種不修邊幅的無能弟子?竟還封為舵主?

眾人先就認定對方不懷好意,心里盤算的都是十分復(fù)雜的陰謀。一來是隱藏實力,二來也得摸清對方的底兒。

半天又是無人應(yīng)聲,只有一個少女忽然捧腹大笑,聲音脆如銀鈴,打破了冥殿死寂的沉默,笑道:“嘿嘿,哈哈,史未至……史未至?哪里有這樣可笑的名字?我看你啊,不用比武,單憑上臺來報報名字,也能笑倒一大片啦,到時誰還有力氣再跟你比?嘻嘻,我瞧你爹媽挺有先見之明啊,知道他們兒子不學(xué)無術(shù),練不好功夫,所以就讓你在名字上占一個大便宜,好教你不戰(zhàn)而勝。哈哈!”她越笑動作越是夸張,只差沒滿地打滾。

其實武林中名號古怪的倒也不少,就如照應(yīng)自己某件獨門兵器,又或是練了怪異功夫,再或是居于窮山惡水之地,這便順手拈來。但江湖中人看重的是武藝高低,名號不過是個代稱,就算是本人生得奇形怪狀,在他跟前最多是肚里偷笑,面上也絕不敢顯露半分,這既是對高手的畏懼,也是對他們的尊重。

這少女正是程嘉璇,群雄中雖沒幾人認得她,但聽她如此當(dāng)眾嘲笑,那是十分沒家教之舉,就算她還只是個小孩,也不能成其為緣由。

史未至氣得臉上變色,道:“姑娘的口氣不小,莫非是深藏不露,想來接史某幾招不成?”

程嘉璇笑道:“我有什么天大口氣了?剛才不是都說過,我給你笑得全身沒力氣啦,還怎么跟你比武?。亢冒?,你贏了,憑這一招,你一定可以一路過關(guān)斬將,拔得頭籌!真的,真的,相信我,我從來不打誑語的?!笔肺粗脸龅酪詠恚€從沒受人如此奚落過,冷冷的道:“取笑了。那么姑娘大名又喚作什么?不知令高堂有無那份先見之明?”

程嘉璇笑道:“我的名字普普通通,沒什么好聽的??墒俏夷镎f過,你打聽女孩子家的閨名,是不懷好意,我就該叫人把你抓起來?!北娙艘魂嚭逄么笮?。陸黔暗罵:“這個白癡蠢女人,我的計劃眼看就要實施了,這當(dāng)口上去瞎攪和什么?”

另一名觀戰(zhàn)弟子道:“小姑娘,我瞧你面生得很啊,不知是哪一派的高徒?以前怎么沒見過你?”程嘉璇笑道:“哦,這位師兄,你平常一有空,不想著練功,倒專門去泡妹妹,是不是?所以這十里八鄉(xiāng)的小姑娘,你都認得,唯獨看我面生。”那弟子漲了個大紅臉,又被身旁師兄師姊好一頓嘲笑。

那雪山派漢子道:“小姑娘,我瞧你有些面熟,特別是那雙眼睛……咱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?”

陸黔心里“咚”的一跳,心想:“雪兒尚且不提,連李亦杰那笨蛋都能認得出小璇,要是給這群人知道,她就是大家要找的挨千刀魔教妖女,還不得當(dāng)場把她五馬分尸?到時就算我有意保她,只怕也保不住,若是不妙,連自己也受牽連。這蠢女人,人家見是非繞著走,她倒好了,還給我迎難而上?”

不想程嘉璇微微一笑,道:“是么?那也有可能啊。我們醉紅樓每天迎來送往的,賓客來往不絕,我可記不下那許多。大爺還能想著我,那真是榮幸備至了。媽媽說過,我們這些做姑娘的,要抓住男人的心,最要緊的就是練好那一雙眼睛。大爺以后還要常來啊,我算給你便宜些好了?!?

眾人這回笑得更響。因那漢子在雪山派中還是現(xiàn)任掌門人的師弟,平時總板著臉,瞧著道貌岸然,原來總在背地里逛窯子,還是一家什么“醉紅樓”的??停羁鋸埖母恰耙恢Ю婊▔汉L摹敝?。

陸黔皺了皺眉,心里有了幾分了然,暗道:“瞧這架勢,分明是在攀仿我的淺念。不過她學(xué)得可真是……形似而神非,這媚態(tài)么,那個更是……畫虎不成反類犬!唉,這卻又是何必!”

那漢子怒道:“不識好歹的臭丫頭,你不上場比武,在臺下盡是胡說八道,算是怎么回事?誰指使你來這里瞎說,壞我清譽?拿兵器來,我就先跟你比一場再說!”

程嘉璇道:“我武功很差,一招都比不過你。好啦,我輸了,我輸了就是。我連輸兩場,那也沒什么好說的?!蹦菨h子怒道:“不成!你別想就這么走了!”舞起一把大刀,要向她面門砍去。

陸黔心道:“她要死了,秘笈就找不到了。死丫頭是認準(zhǔn)這一點,吃定我了?”但他明知其中盤算,偏又無計應(yīng)對。當(dāng)下立即身形一晃,攔在兩人身前,雙指夾住刀柄,向旁一甩。那天臺派老者喝道:“你干什么?不是說了不插手么?說好的話,卻又來賴?”

陸黔道:“你們比武爭索命斬,我不插手。不過這小姑娘是我?guī)淼?,你們?dāng)著我的面,可不能動她?!蹦抢险呃湫Φ溃骸澳愕慕鹈妫祹追皱X???”

那漢子只關(guān)心自身清譽,定要當(dāng)場辯白,追問道:“是陸先生的朋友?那她到底是誰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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