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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章(32)

作者:以歿炎涼殿發(fā)布時間:2018-09-15 03:13 3530字

李亦杰喝道:“執(zhí)迷不悟,咱們且跟他拼了!”縱身躍起,揮劍橫削。江冽塵眼中紅光激射,在身前橫掃,凡近身者皆被彈出。

玄霜半空中翻個筋斗,一揮手擲出日曜輪,輪盤裹挾著一道勁風向他擊去。江冽塵連殘影劍也不屑動用,直接拂袖掃開,玄霜在彈起的輪底一踏,消去下墜之勢,再度翻身縱躍,這一回是將月暉輪甩了出去。一連數(shù)次,倒真如小孩子的“你拋我接”游戲,姿勢都是絲毫不變。

李亦杰看準時機,與原莊主同時躍起,兩柄長劍攢刺,一攻前胸,一攻后背。正要他在千篇一律中,思維和防守都產(chǎn)生慣性,此時無論是用上的心思,還是手上力道,都會比平時減輕許多。玄霜之意也正是要造就如此效果,只惜李亦杰等人明白的太過晚了。

江冽塵冷冷一笑,一截袍袖攔在面前,抵住李亦杰攻勢。另一手按住殘影劍劍柄,稍一加力,一道內(nèi)勁順著劍鋒導入地底,在地面上震開一道裂紋。

原莊主料不到腳下忽裂,就算一擊得手,恐怕也得陷入地面的裂縫中,只得放棄眼看收效的攻擊,迅速向旁縱離。便是在正道中,能真正為了除魔衛(wèi)道,殺身成仁者也為數(shù)不多,更遑論是原莊主。但躍起后再輔以暗器攻擊,卻與他品位不符。在他看來,躲避也就是輸招,他要么絕不會輸,既然吃虧,就該爽快認輸,而不該再耍無賴。

江冽塵眼見后方威脅既去,只剩得正面同李亦杰交手,不等用上真氣,單是周身散發(fā)出的魔族強大力量,已將他震得向后急退。就勢連連拂袖,將兩旁的雜草一概粉碎,躲在草堆背后的伏兵也在無知無覺間送了性命。

玄霜一腳踏日曜輪,一腳踏月暉輪,身子反向縱出,落在樹后。一面劇烈喘息,心道:“這樣下去不成,正面對決,雙方實力終有差距,還得想個法子才成?!毖矍耙换?,忽見一道紅光閃過,忙探頭去看,面前的樹林竟空了一大片。

樹干已不見影蹤,只剩地面幾塊光禿禿的樹樁,這一帶直如平原相似。一個藍衣身影俏生生的站在遠處空地,面容驚惶,且與李亦杰相距甚遠,獨立一方,甚是無助。

江冽塵冷笑道:“哦,你果然在這里。”繼而面容一肅,道:“為絕后患,受死吧?!敝苌砑t光瘋狂涌動,仿佛一瞬間都聚集到了雙臂。手底凝聚起兩個紅色光球,直等形成相當強度,轉(zhuǎn)至身前匯攏,這力量本屬同源,一經(jīng)融合,當即形成了一片暗紅色光幕。以這份力道,比之先前在戰(zhàn)場更為強橫,只怕這樹林之內(nèi),無人能夠逃脫。

正待將發(fā)未發(fā)之際,一個人影忽然落在他面前,距離如此之近,真令人想當面斥責他一句“不要命了”?繼而望得清楚,見那人卻是李亦杰,想到他向來正是以“不要命”著稱,倒也不足為奇。而此時的李亦杰也與前時大不相同,全身同樣涌動著內(nèi)力氣流,但與對方相比,實是相形見絀,毫無勝算。

江冽塵心道:“正好,一次解決你們兩個,倒也省事?!闭谌穹e聚真力,一柄方便鏟忽向背后劈到。江冽塵并不回頭,提足反踢,直將夏莊主力道震偏。

南宮雪怎忍見李亦杰代她涉險,叫道:“師兄,不要?。∧恪毂?!”隨即向他身邊飛奔,玄霜心下連連暗罵:“你若是不去,或許人家尚有一線生機。有道是紅顏禍水,你非要連累他陪你一起死……”

李亦杰雖常將生死置之度外,緊要關(guān)頭,卻也并非全然被動等死。倏然向旁躍開,學著原翼身法,先達惑敵之效。有意無意地撞上了南宮雪,腳下轉(zhuǎn)動不停,又將夏莊主推了開去。他倉促中救得兩人,三次回身,又與江冽塵交了一掌。

這一來雙掌相交,威勢極大,波及千里,幾乎在一瞬間將整片樹林夷為平地,秀木連根拔起,陣陣白煙升騰,彌漫在眾人眼前,連天空也遮蔽在一片愁云慘霧之中,同時伴隨著一股嗆人的火藥味。

玄霜剛聽得轟隆一聲巨響,震得整片大地都在晃動。雙手緊抓住樹干,才沒給震蕩甩出。但環(huán)顧四周,除零星幾人外,地面上盡是翻滾呻吟的活尸,殘肢斷臂,拋得比比皆是。李亦杰胸口不住起伏,以長劍拄地,艱難站穩(wěn),兩截衣袖已劃出道道裂口。南宮雪挽著李亦杰手臂,俏立在他身側(cè),毅然與江冽塵對峙。

另一邊,江冽塵不但毫發(fā)無傷,自身側(cè)真氣涌動,看來還似未盡全力。接著手中紅光緩緩退去,收勢時依舊氣勢不減,淡淡一笑,道:“能接得下本座這一招,看來還不錯么?”

李亦杰極力隱忍,壓下的呼吸直欲將胸膛炸裂。長長呼氣,嘆道:“你如此良才佳質(zhì),倘如能走正道,自會有一番作為,卻何苦自甘墮落?”

江冽塵冷笑道:“說得好聽,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中人,不是都將我們視作邪魔歪道,以為人人該殺?不論他心性如何,有何作為,又是否出于本心,單是他外在身份便不能饒?就為著這些不能改變的東西,隨意定人死罪,還要標榜為替天行道?誰曾想過接納我?旁的暫且不論,單說是你李盟主,八年前我與你同行之時,我確是利用你尋斷魂淚不假,但你捫心自問,我可有做過一件對不住你的事?就為我是魔教少主,是與你們正道勢不兩立的派系,為全一個俠義之名,就立即宣稱與我斷交,連任何解釋的機會也不留,隨后就一心想殺我。你倒是說說看,究竟是你先來為難我,還是我無端同你為敵?親手毀了我祭影教,斷我后路,你贏了一局,這就想假惺惺的做好人,勸我放手,哪有如此便宜之事?連你自身已是如此,別人想必就更不用提了,你又有什么立場來指責我?”

李亦杰嘆一口氣,道:“不錯,當年我初涉江湖,對任何事都是一知半解。腦中只記著幼年時師父對我的教誨,是說魔教妖人,統(tǒng)統(tǒng)都是心狠手辣,十惡不赦之輩,我們正派弟子,該以降妖伏魔為己任。為達目的,他們會以花言巧語來迷惑你,有不少本來武功、名望都屬一流的前輩,正是因聽信了他們的蠱惑,這才一步步走上迷途,最終落到家破人亡的下場。你若想堅定自身決心,一概無須搭理,見了面立即拔劍便殺。因此當我知道,原來你是我的敵人,這才逼著自己速速做個了斷。但是人生在世,本就是一個不斷探索,犯錯而后改正的過程,當我了解魔教中人也會有自己的身不由己,而正派中也不乏虛偽奸猾的小人。原來判別一個人如何,是否值得深交,不該看他所處的立場,而應(yīng)根據(jù)他本質(zhì)的品性。你并不是無藥可救,因此我曾想繼續(xù)同你做回朋友,但這一次是你,一再對我冷言冷語,甚至不斷戕害武林忠良,又來招惹我身邊最重要的人,我豈能饒???不過我想,你這樣的一世梟雄,心里只盤算著自身利益,任何人都不過是你手中的一顆棋子。一個跳板沒有了,你可以立即去找到下一個,像你這樣的人,對咱們之間那種廉價的友情,想來也不會十分看重吧?那你又何必借此事大做文章,死抓著這一點不放?倒像你變成這樣,完全是拜我所賜?”

江冽塵怒道:“住口!你不是我,你怎會知道我不在乎?做久了武林盟主,你也早就習慣了,以你的想當然來給旁人定位?從前我在魔教,雖然地位顯赫,但一眾下屬敬我畏我,卻都與我疏遠,無一人肯以誠相待。這樣寄人籬下的生活,有多痛苦,又豈是你所能明白?到了江湖上,你是我第一個認得的,勉強可以稱作‘朋友’的人。那時我才感到,會有人真正關(guān)心你,在乎你,能夠不計回報的幫助你……有這樣的朋友,是多幸福。但結(jié)果呢?看來我命中注定,所有人都將離我而去。呵,笑話,天地之廣,憑什么就對我如此不公?令我眾叛親離,是你們親手將我推下地獄,又怎能指望我任由你們上天堂?在這世上,只有力量,比那些虛偽的感情可靠得多!即使不能令人敬仰,至少能使人表面上對你言聽計從!所以從那以后,我一心一意的追求力量,我要統(tǒng)治這整個世間,我要稱王,我要讓所有的一切都臣服在我的腳下!那賊蒼天不容我,我就墮落成魔!我就如你們所言,逆天而行,做一個千古罪人!我只是在做我分內(nèi)當為之事,難道還是我錯了?”

南宮雪道:“當年你在前教主手下當差,為了保住性命,他的要求,你不敢不從。那是身不由己,確也不能怪你。但在你叛教篡位之后,你不僅不思悔改,反而變本加厲,做下更多大奸大惡之事,比那魔教前教主還要可惡百倍!這是你自己的選擇,怨不得旁人。沒有人看不起你,沒有人要同你為難,是你的心態(tài)決定了你所走的路,也注定了你的命運,是你自己造成了你的毀滅!”

江冽塵仰天大笑,道:“毀滅?大言不慚!你自己看看眼下形勢,分明是本座占上風,你說是誰的毀滅?你們所謂的天道,只會站在強者一邊,而不會再計較,他是曾殺過多少人,造過多少孽,才得到了這份力量!假如有人想反抗我,我只管將這些不自量力的人統(tǒng)統(tǒng)殺掉,基業(yè)仍可保千秋永固!本座才是勝利者,死的是你們!”

此時玄霜從樹后轉(zhuǎn)出,冷聲道:“簡直是一派胡言亂語!這魔頭便是執(zhí)迷不悟,同這種人啰嗦什么?”身形急掠,雙腳分在樹干踏落,躍至半空,便將日曜輪向他頭頂劈下。江冽塵隨手一揮,將輪盤彈轉(zhuǎn),冷笑道:“怎么,還學不乖啊?這一點小伎倆,又怎能傷到本座分毫?”

李亦杰朗聲道:“邪不勝正,這是我始終堅信的真理?!币粍叵蛩卤P。此前拼斗曾大損真元,這一劍卻是方位拿捏得恰到好處,力道也不見減退。江冽塵驚異一閃而過,隨即提起殘影劍,輕松一撩,便將攻勢化解,道:“很好,那本座就讓你親眼見證,你的真理成為謊言之時!”劍鋒上挑,直指李亦杰咽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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