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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一個故事一見傾心

《光輝歲月》第三日的故事“戰(zhàn)地黃花分外香”的執(zhí)行司令鄭高興，這時就說道：“第三日的故事就講到這里，十個小題目的故事已經(jīng)講完。明天是《光輝歲月》講故事的第四日，總題目是‘有緣千里一線牽’。按照計劃執(zhí)行司令是楊舜堯同志，請您接任。”

楊舜堯同志非常爽快地說道：“好，這第四日的故事，總題目‘有緣千里一線牽’，我來當講故事的執(zhí)行司令。今天時間已經(jīng)晚了，明天上午請大家繼續(xù)在這里講故事?，F(xiàn)在散會，”

散會后，大家到食堂里吃好晚飯，晚上安排到多功能廳里開展活動。

大廳里的彩色燈光全部開啟，先是由鄭高興指揮，大家排成隊，進行大合唱，“志愿軍戰(zhàn)歌”，“解放軍進行曲”，“打靶歸來” 。

這歌聲嘹亮，高亢，不減當年！

然后大廳里響起了流行、時尚的樂曲，老兵和他們的夫人，加上來旁聽的幾位男女大學(xué)生，在這舞池里翩翩起舞，饒有興趣地跳了一曲又一曲，最后是跳著迪斯科結(jié)束，然后回到房間休息。

第四天上午，吃好早飯，大家就到了會議室，老兵們講故事活動又開始了。

執(zhí)行司令楊舜堯就說了起來，說道：“《光輝歲月》第四日的故事，總題目‘有緣千里一線牽’我先來說上幾句。我們這些人上海解放前后，基本都是二十歲左右的青年。當時從青訓(xùn)班畢業(yè)后有四種情況，一種是隨部隊馬上到了朝鮮戰(zhàn)場，打了兩年多仗就回了國；第二種情況是所在的部隊是1952年10月份進入朝鮮，到1958年才回的國；第三種情況是分到部隊后有的不久就調(diào)到了其他部隊，所以沒有進入朝鮮；第四種情況有些人雖然分到了部隊，但是不久就復(fù)員回到了地方?？墒遣还苣姆N情況，到了1954年國家轉(zhuǎn)入了和平建設(shè)時間，我們這些人，包括整個部隊，都面臨一個共同的課題，就是找對象談朋友結(jié)婚，成家立業(yè)的事情。那時整個國家，城市里的青年干部，工廠里的年輕干部、工人，農(nóng)村里的年輕干部、農(nóng)民也都為這些事情忙碌了起來。國家也頒布了《婚姻法》，政府和企事業(yè)單位，包括農(nóng)村的組織領(lǐng)導(dǎo)、工會，也把這個事情擺上了議事日程，想了很多辦法，讓青年男女，交上朋友，談上戀愛，結(jié)婚成家立業(yè)。提倡男女青年，自由戀愛，婚姻自主，反對買賣、包辦婚姻。文藝戲曲都宣傳新婚姻法，有《小二黑結(jié)婚》《羅漢錢》等。特別是各級工會，組織青年職工的交誼舞會，游園會等，來幫助青年找到合適的戀愛對象。解放軍部隊對這個問題也非常關(guān)心，但是有著自己的一套特殊的規(guī)定?！?

王俠仁就道：“那時解放軍部既要帶頭宣傳和執(zhí)行國家的婚姻法，但又有部隊的特殊情況，所以還必須有自己的一套嚴格規(guī)定?？偟膩碚f，有一部分軍人，在參軍前已經(jīng)結(jié)過婚，有妻子甚至有了孩子。有的是第一天定了親，第二天就離開家鄉(xiāng)，到了部隊上。勝利了，和平了，家鄉(xiāng)的妻子，或者未婚妻，已經(jīng)苦苦地等候了多少年。組織上就號召，要求這些軍人，不要把家鄉(xiāng)的糟糠之妻拋棄掉，另覓新歡，《霓虹燈下的哨兵》主要講的就是這樣的故事?！?

鄭高興也說道：“這部隊是一個戰(zhàn)斗單位，特別是野戰(zhàn)軍，經(jīng)常天南海北，調(diào)來調(diào)去。每個軍人都在部隊上有妻兒孩子，帶著到東到西，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?？赡菚r部隊上大部分軍人是單身漢，到了該結(jié)婚的年齡，也應(yīng)該讓他們找對象，結(jié)婚成家，生兒育女，繁衍后代。這個矛盾怎么樣解決呢？一開始是規(guī)定，士兵和營以下干部，一律不準在部隊駐地，當?shù)卣覍ο?，就是回家鄉(xiāng)找到對象結(jié)了婚，都不能夠成為隨軍家屬。到了1954年以后，條件逐漸放寬，規(guī)定營團干部可以在當?shù)卣覍ο?，并且結(jié)婚后，可以批準為隨軍家屬。1955年以后規(guī)定，凡是已經(jīng)結(jié)了婚的干部，每年有一個月的假期，可以回家鄉(xiāng)同妻子團聚。妻子還可以來部隊居住一個月，同丈夫團聚?！?

趙大鈞就說道：“根據(jù)我的了解，我們這些老兵，當年年輕時，到了該結(jié)婚的時侯，找對象談戀愛，結(jié)婚，組織小家庭，真還有不少的故事。有的挺浪漫，曲折，纏綿，叫人喜歡，讓人憂愁！我那時人在北京，身邊有我喜歡的姑娘，可是不允許我吐露真情，只得回到南方，上?；蛘咛K州我的老家來找對象，這個千里姻緣如何一線牽呢？”

楊舜堯也說道：“我的情況差不多，我該成家立業(yè)的年齡，可是我人還在朝鮮，到了1958年部隊才回的國。說個笑話，找個朝鮮姑娘，那是搟面杖吹火，一竅不通，沒有門。怎么辦呢？缺少了辦法。”

焦福妹就說道：“我家的廣天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走了。他在年輕時，是怎么樣找我做他的妻子，還真有故事呢。我說來大家會覺得好奇，我是一個童養(yǎng)媳，同廣天結(jié)婚成的親。”

鄭高興說道：“我同我家金秀，想當年是在一個老百姓的小樓上，進行的婚禮，現(xiàn)在想來還真有些故事呢。”

王俠仁也說了他找愛人的故事，結(jié)了婚，是長期分居兩地，怎么辦呢，只得靠鴻雁來傳書啦！

顧飛翔就說，他同愛人的戀情，是在車間里的發(fā)生的，還真有些浪漫的故事。

蔣超是笑嘻嘻地說道，他同愛人倪晨霞的婚姻，可以說是難哥同難妹的結(jié)合！

錢秀芳說她的戀愛經(jīng)過，真象有一首歌唱的那樣，我只在乎你！，

說到此，執(zhí)行司令王俠仁就決定講故事的場所更換一個地方，到了市區(qū)一家體育院校的招待所。

這些老兵和夫人等在這個招待所里住下，吃好中飯休息到下午三點來鐘，就一起來到南京東路步行一條街游玩，欣賞這里現(xiàn)在的繁華景象，進入一些商店、公司轉(zhuǎn)轉(zhuǎn)。買了些自己喜歡，或者需要的物品。然后到一家飯店里吃了晚飯。晚上在南京路、外灘，看十分美麗燈光夜景。

這一路上大家是邊游玩，邊欣賞這里的景色，一致贊說上海城市，這幾十年的變化實在太大，想不到會如此迅速，確實是翻天覆地的巨大變化！

大家一直玩到十點多，才回招待所休息。

第二天上午，大家在招待所食堂吃好早飯，就準時到會議室繼續(xù)講故事。

執(zhí)行司令楊舜堯首先開了口，說道：“我們這個《光輝歲月》第四日故事的大題目是‘有緣千里一線牽’，小題目仍然是十個，也就是今天我們這些人要共同講的故事，我們年輕時找女朋友，談戀愛，然后成家立業(yè)，讓人喜歡、甜蜜、開心的故事。我說大鈞，怎么樣，您來打頭炮，說說您年輕時談戀愛的故事?！?

大鈞想了想，看了看妻子邵春華，然后說道：“春華，這個故事我們倆來一起給大家講講，怎么樣？”

“可以，可是從哪里開頭說起來呢？”邵春華喜歡地說道。

大鈞想了一會兒，說道：“這故事不管大小，總得有個題目，否則會開無軌電車。我想好了一個題目叫‘一見傾心’。春華，怎么樣，可好？”

邵春華看了看楊舜堯的夫人蔣秋實，說道：“秋實，這個題目怎么樣？”

蔣秋實想了想，說道：“不錯，挺合適的?！?

那么這邵春華為什么要問蔣秋實呢？

事情是這樣的：

這春華和秋實兩人年輕時是一對好姐妹，是同齡人，春華比秋實大幾個月。

這兩人那時不僅都是在做小學(xué)老師，而且是在同一所蘇州小學(xué)里做老師，兩人還是姨表姐妹，彼此真是知根知底，現(xiàn)在的說法叫“閨密” ，在一起是無話不說，沒有什么秘密。

特別是兩個姑娘當時在尋找對象的問題上，是相互通氣，互相參謀。邵春華同趙大鈞做朋友在先，蔣秋實找揚舜堯談戀愛在后。其實春華還是秋實同舜堯做朋友的介紹人。

現(xiàn)在我們回過頭來說這個“一見傾心”這個故事。

這大鈞在征得春華對當時戀愛故事的題目后，就開口說道：“我從青訓(xùn)班學(xué)習(xí)畢業(yè)后，同大家一樣，分配到了23軍的一個連隊當文化教員，時間不長就被調(diào)到了北京，解放軍電影發(fā)行機構(gòu)，也就是說我沒有到朝鮮成為志愿軍的一員，到朝鮮去打仗，而是在北京工作。到了1954年我請假回蘇州老家探親，我的母親見到兒子已經(jīng)當上了解放軍，而且還是在北京工作，自然是非常高興。一個學(xué)徒工，短短幾年已經(jīng)是軍隊里的一名干部，讓她老人家喜歡，確實是笑得連嘴也合不攏啦。但是她還有一個心愿，就是希望我能夠有個愛人，而且早點結(jié)婚，她好早點有個孫子。那時我已經(jīng)21歲啦，如果不去當解放軍，在家做老百姓的話，可能已經(jīng)結(jié)婚，甚至做了爸爸。我媽媽問我在北京部隊里有沒有合適的姑娘，我說合適的姑娘當然有，但是部隊規(guī)定一般的干部，不允許在當?shù)卣覍ο?，回自己的家鄉(xiāng)找個姑娘是可以的。于是我媽媽就找她的一個親戚，給我介紹了一個比我小二歲的姑娘，叫邵春華的，是個小學(xué)老師。有一個星期天的上午，我媽媽的一個親戚，帶了兩個姑娘，到預(yù)先約好的一個公園的茶室里見面。我當時十分納悶，怎么來了兩個姑娘，這是怎么回事情？”

大家就問究竟是怎么回事情？

楊舜堯的老夫人蔣秋實就開了口，說道：“這個事情我來說，當時春華對我說，她要去相親，是個解放軍，叫趙大鈞，在北京工作，回蘇州老家來探親，要我一道去看看，幫助參謀參謀，這個小伙子長得怎么樣，是不是可以先從男女朋友做起來。于是我和表姐春華一同到了公園，見面一看，這個小伙子雖然個子不高，可是白白的皮膚，大大的眼睛，總是笑嘻嘻的樣子，特別是解放軍的軍裝一穿，既英俊，又非常神氣。大家交談了一陣后，感到這個人十分健談，懂得的東西又很多。我就偷偷地問秋實，感覺怎么樣，是不是喜歡？我的表姐春華很干脆地對我說，非常喜歡！后來我和介紹人就走了，讓他們兩個人自己去談了。”

大鈞接著就說道：“當時我一看這兩個姑娘，長得差不多，都十分好看，蘇州的姑娘嬌滴滴的樣子。雖然穿著十分樸素，但是扎著兩個小辮子，顯得非?？蓯邸５情L相基本相同，像是一對雙胞胎姐妹。那么到底是哪一個準備同我做朋友的呢？后來我大膽地問了一下，知道兩個姑娘都是小學(xué)老師，一個叫春華，一個叫秋實，是一個叫春華的姑娘來同我相親。我是已經(jīng)看中啦！”

春華就說道：“這個事情還是我來說個明白，我同秋實不是雙胞胎姐妹，我的媽媽同秋實的媽媽確實是雙胞胎姐妹。我的媽媽是嫁到了邵家，她的妹妹嫁到了蔣家。這邵、蔣兩家是住在相隔不遠的地方，而且是同一年出嫁結(jié)的婚，第二年都生了孩子，都是姑娘。這邵、蔣兩家都是書香門第，上一輩基本都是教書先生，生了這兩個姑娘起個什么名字好呢？這個姨表姐妹倆，大的是春天三月生的姑娘，而且十分好看，像一朵鮮花，就叫春花，后來想想不怎么好聽。這時蘇州剛解放不久，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了，就叫春華就是了。到了秋天，我媽媽的妹妹也生了孩子，也是個姑娘，叫什么好呢？我的姨夫想了好長時間，看看我同表妹長得差不多，不是雙胞胎，勝似雙胞胎。他想起了我國有一句成語，叫‘春華秋實’，是比喻有文采、德行和學(xué)識淵博。兩家生的雖然都是姑娘，可是希望將來都能夠成才，表姐叫春華，表妹秋天生的就叫秋實就是了?！?

蔣秋實接著就說道：“事情確實是那樣，我和春華可能都是接受媽媽的遺傳因子，所以不是雙胞胎勝似少雙胞胎。兩人從小到大穿著打扮基本差不多，而且是同上一個小學(xué)和中學(xué)。兩人初中畢業(yè)，正好是十七歲，小學(xué)在招老師，我們兩人就進了同一所小學(xué)當了老師，春華教算術(shù)，我教語文，而且都擔任班主任。”

說到這里，鄭高興就說道：“大鈞，您過去談朋友的故事，今天為什么起了‘一見傾心’這樣一個題目？”

大鈞的老夫人春華就又說道：“這個事情還是讓我來說，當時我和表妹秋實都才一十九歲，我們兩人都是情竇初開的大姑娘，兩人的美貌也是眾所周知，無論在學(xué)校里上學(xué)讀書時，還是后來走上工作崗位做小學(xué)老師，來追求我姐妹的男子不少，可是我們認為還早了些，所以都沒有理睬。后來我媽媽說有個解放軍的青年，回家鄉(xiāng)來找對象，介紹人說這個青年是如何如何的好，我就動了心，答允見個面再說，就叫秋實一起看看。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，這一看就有了故事。這個青年叫大鈞，名字就刻在了我的心里，就怎么也忘不掉啦。這個大鈞總是笑嘻嘻的樣子，而且十分健談，過去、現(xiàn)在，天南海北，知道的還真不少，說起什么事總是頭頭是道，讓我喜歡上了這個青年。姑娘的芳心就這樣的癡迷，只見了三次面，我就向他許下了終身，就在他要離開蘇州，回部隊的前個晚上，我們兩人相互交換了信物?！?

鄭高興又問道：“那么后來又怎么樣了？”

王俠仁就插來上來，說道：“這個事情說來話長，我同大鈞在青訓(xùn)班學(xué)習(xí)開始是在六小隊，后來我調(diào)到四小隊，可是我們兩人關(guān)系仍然十分親密。學(xué)習(xí)畢業(yè)后，我分配到了27軍，大鈞分到了23軍，我們兩人的通信從來沒有間斷過。后來我到朝鮮打仗，大鈞調(diào)到了北京，我們兩人仍然時不時的在通信。我們27軍1952年底從朝鮮回國，54年我們到蘇州造營房，后來就在蘇州北大營駐扎了下來。1954年大鈞回他蘇州老家探親，我們當然是老戰(zhàn)友又見面了。兩人見了面自然是無話不談。確實是談天說地，找愛人的事情大鈞是什么樣的秘密都對我說了個清清楚楚。說他這幾年什么樣的姑娘都見到過，可是看得中的可以說沒有一個。但是見到了叫春華的姑娘，是個小學(xué)老師，人不僅長得十分漂亮，而且淳樸，文雅，懂禮貌，有愛心。這姑娘喜歡他，他也非常歡喜這姑娘，兩人真是一見鐘情，對上了拍子，這情歌十分自然地就唱到了一起，再也分不開了?！?

秋實又說道：“我當時就問春華，您是真的喜歡上他了？她說是的，我們已經(jīng)交換了信物，就這樣定下了婚姻。我對她說，這個人在北京大城市，又是那樣的年輕有為，說不定會說變就變的。春華說我非常相信他，不會變的。只有我不變，問題不大。我問她，你們倆的關(guān)系已經(jīng)發(fā)展的什么程度？她都如實地告訴了我，我知道這個事情已經(jīng)不可逆轉(zhuǎn)了?！?

王俠仁又說道：“大鈞和春華兩人確實是‘一見傾心’這個事情我是見證人。這個小故事就說到這里，接下去講第三十二個小故事，題目是‘守望十八載’，楊舜堯同志，您來主講，也來個自拉自唱?！?/p>